“对了,小抗你是怎么遭遇风行者的啊?”我问他们。
“晚上八点左右,图书馆突然停电。那时我正在古籍馆,我没有预料到它们来得如此之快。当时我只有你的手机加上一个手电作照明,其他什么道具也没有。你知道的,我们图书馆常会不明原因停电,因此图书馆在最近几天配备了应急电力设施,十几秒后又来电了。我被困在里面才想起来这个备用电源事情。第一次停电后,大批的学生被通知离开图书馆。可我们在地下一层,没听见上面楼层的广播,只是以为暂时性电力故障。我曾为了安全考虑,试图说服智子先离开,可她说没到下班时间,她不走。”小抗看了看有些羞愧的智子,接着道,“几分钟后图书馆电又停了。这时,我意识到,可能已经晚了。于是,我立即和智子往外走,是楼梯间的风太大,我们无法行走半步。没办法,我们只好退到古籍馆,用书柜将门顶住,还好支撑到了你们前来。”
他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仍有些后怕的感觉。
这也难怪,任谁在黑暗中孤苦无援地等待着未知生物的袭击,都会害怕的。
“是啊,想在想起来就恐怖。到处都是黑的,风声,吼叫声,狂笑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把我可折磨的厉害!不过,那个光亮真是够及时呢,一下子就把风行者照跑了。”
哈哈哈。
喂喂,你就不怕那家伙回来复仇么?
智子划着手势,表情生动地发言,把我们都逗笑了。她见我们笑她,很不好意思,接着也跟着大家一起笑起来。
“我们该庆幸,大部分在宇宙狭缝或者偏远星球上能活动的神都习惯了黑暗惧怕光亮,下次,或许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科潘停下笑容,突然的发话,让屋里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下次,会出现更多的敌人么?
“它们如此追逐着我们,也许是因为我们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么?”
我提出自己的疑惑,然后紧张地看着大家,想看看他们什么想法。
“这个猜测,我很赞成。不过,我一直就在思考几个问题。
首先,雷雨夜晚之后,许多人失去了关于小兰的记忆,我和禾木没有忘记,这是为什么?
接着,我和禾木接触到那个日记本,可是日记本不在我们这里,风行者却过来找我们,而那时科潘和雪就在我们身旁,这又是为什么?
再紧接着,我们寻找到了石雕回归学校,智子跟我们透漏小兰的事情,它们立即赶了过来。当其他人赶到的时候,无脸盲神奈亚拉特霍特普也突然出现,而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最终得出猜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不仅知道,我们了解了一些不该了解的信息,而且它们能时刻知道我们的所在,并且在我们聚集在一起时候,它们才开始动手。”
“就是说,它们计划把我们这些知情人一网打尽!”科潘从靠着墙的姿势站直了抢道。
“你们说得都很对。”淡淡的语音从门外传来。
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着一席蓝色长裙,长发束在脑后,头顶带着一个半月形的白色发卡优雅地走了进来。
她又恢复了往常冰冷的表情。
“毕竟,它们是神,有着无数的教徒信仰它们,黑暗中到处都是它们的爪牙,因此我们时刻被监视着。”
“那它们怎么不攻进这里?”我问道。
“代表各个星体的神想要活动,首先,它是处于活跃状态,而不是睡眠或封印状态。其次,它想从遥远的星球到地球上,一般需要特殊的召唤仪式或者星位为它们活动提供契机。其三,能活动的外来神并不多,如今最活跃的两个已经遭受了重创。最后,这里是无面盲神以及克苏鲁等神的死对头——克苏加没有沉睡前的圣地,它们可不敢轻易冒犯。”雪环保双臂解释道,“神之间,也不是那么团结的。任何生物,都有自私的一面,它们也不例外。”
我们几人都为这答案惊讶,但科潘那小子是不是啥也知道啊,咋那么淡定?
我瞪了他一眼,用“要是你知道那么多的话,跟我讲讲又不少块肉”的表情鄙视他,他却得意地笑笑,用手指了指脑子,居然嘲笑我这也不知道。
“那为何做成这样古典的院落形式呢?”智子好奇地问。
智子的问题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看向雪。
“那是因为,在几十年前,大陆分部急需一个稳定安全的支部。正好当时truth得到神学渊博的奥古斯特•德里斯教授的手稿,从该手稿记载中得知了克苏加的圣地在这一块。由于这儿的特殊地形,所谓因地制宜,将林中与溪水相通的湖建成了院中池塘,同时就地取材很方便,就在林中建成了低矮木屋构成的支部。”
“哦!”
原来如此!
我,小抗还有智子都恍然大悟般点着头。
雪知道的居然这么多!真不知从何而来的知识,我可不认为这是小兰教的。
“接下来进入会议主题,首先我们欢迎新成员上井智子加入truth!”
雪向智子伸出手,我愣了一下,没想会是这一出。不过我立即反应了过来,和大家一起拍手表示欢迎,智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晃着脑袋看着我们。
将当初我和小抗的情景与此相比,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现在,支部的成员已经有七人,主要任务执行成员为五人。由于昨夜临时事故,导致我们向匈牙利出发的日期延后了,我在这里详细介绍下次任务内容。”
……
两小时后,会议结束。雪将一星期后的任务说完,就走出了房间。小抗也经过科潘的搀扶,一瘸一瘸地回房间去。
那么剩下的……
那位长发小萝莉,看着窗外风景。显得有些宽松的上衣,在风中同她的黑色长发一同飘舞着,估计那是雪借给她的衣服吧。
“呐,禾木你有没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啊?”半晌后,智子开了口,声音很轻,仿佛能被风一吹就散。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她在同我说话。午后的微光中,她的身影让我觉得有些恍惚。
“哦,那个……我第一次见到它们就被追杀,那个深夜我、小抗还有科潘一起跑啊跑,跑脱后我们就睡在路边。我醒来时,看见眼前这古老的房间,周围是安宁而惬意的氛围,让我那么一刹那感觉是在梦中。”
我回答的时候,她双手握着放在身前,目光有些飘渺,不知听见了我的话语没有。待我说完,她又转看向窗外。
“怎么这样啊……小抗和你也是一样的回答。其实我想要的答案不是这样的。”
我听着智子低落的话语,思忖着她想要的答案。
作为普通人,目前的遭遇像梦一样的感受,应该是……最普通最直观的那个感受。
“你是想说,莫名其妙的遭遇,传说的真相,以及truth,这些隐藏在人们认知之外的东西,居然活生生地存在,实在令人不可思议是么?”
我听到这个问题,就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就跟我当时一样。只不过,我当时并不觉得像做梦。从夕颜消失的那一刻起,我就试图说服自己,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嗯,太奇怪了。已经是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今,居然会有无法用科学解释也无法触及的生物存在,而且存在历史这么久了。一直以来,我都是把它们当做神话看待的。往往不存在又像存在的东西都是那么神奇,可是它一旦变成真的,并且充满残忍,我就觉得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有趣!”
很低落的声音.
智子她用手托着脸,仍是看着窗外。
“昨天下午,你在图书馆说会联络小兰找我,其实是骗我的对么?其实,我在学校早就发现,小兰已经从学校消失了。她的寝室空空荡荡,她的同班同学都不记得她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小抗要瞒着我,骗我?”
“都是我的不对,不该在星期天问你……”我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我多此一举,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那不重要!”她说着转过身来,垂着目光,显得很悲伤。“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骗我?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
智子埋下头,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庞。我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激动的样子,也是第一次看见女生在我面前这样,所以完全不知所措。
“我两岁的时候,爷爷跟我说去探个险就回来,结果再没有回来。好不容易在这里安定下来,父母安慰说一切会好起来,但是父亲也出了意外,被酒驾的人撞伤。到了学校,认识的好朋友说要我不要忘了她,她却一声不吭就无影无踪。接着是我信任的你们,就这样敷衍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在说着善意的谎言,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谎言终究会有被拆穿的那一天,假如哪一天事情变得更糟,你们要我去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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